扬州慢赏析：古今交错的悲歌，姜夔笔下的城市变迁

扬州，自古便是大运河与长江的交通枢纽，亦是对外贸易的璀璨港口。隋唐时期，其商业之盛、市肆之繁华，已名扬四海。杜牧，那位晚唐的诗坛巨匠，曾在这里留下墨香，他的诗篇如春风拂面，深深打动了后世的文人墨客。

然而，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，南宋时期，金兵的铁蹄践踏了这片繁华的土地。绍兴、隆兴年间，战火纷飞，扬州亦未能幸免。姜夔，这位南宋的音乐家与词人，于淳熙三年的一场大雪后，踏入了这座饱经沧桑的城市。

他眼前的扬州，已不再是杜牧笔下的那座歌舞升平之城。只见四野萧条，寒水自碧，暮色中的戍角之声，如同悲凉的挽歌。姜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怆然之情，他感慨今昔，自度新曲，以寄寓对这座城市的哀思。

他在小序中写到：“予怀怆然，感慨今昔。”今昔对比，更显扬州之变迁。昔日的扬州，街巷垂柳依依，霞光映照着两重城郭，天碧台阁丽，风凉歌管清。而今日，却是一片断井颓垣，满目疮痍。

姜夔以细腻的笔触，描绘了扬州的荒凉景象。他提到淮左名都、竹西佳处，这些地方曾是扬州的繁华之地，如今却已面目全非。他驻足于此，心中充满了对这座城市的惋惜与哀悼。

“自胡马窥江去后，废池乔木，犹厌言兵。”这句词道出了战争的残酷与无情。金兵的入侵，使得这座美丽的城市变成了废墟，幸存的人们至今仍不愿提起那段痛苦的经历。

夜幕降临，姜夔在空城中徘徊。清角吹寒，声声入耳，更增添了他心中的悲凉。他想象着杜牧若重来此地，必定也会为之震惊。纵使他才情横溢，也难以用文字表达出这深重的悲痛。

月光下，二十四桥仍在，但波心荡漾的却是冷月无声。桥边的红芍药年年盛开，却无人来赏。这寂寞的月亮、这无人欣赏的芍药，都象征着扬州的落寞与凄凉。

姜夔的这首词，不仅是对扬州的哀悼，更是对战争的控诉。他以细腻的笔触、深沉的情感，将扬州的古今变迁、兴衰荣辱展现得淋漓尽致。这首词如同一首悲歌，在人们心中久久回荡。